钟今吃了一口小蛋糕,味蕾传来的甜味让他眉眼带笑,回道:“我们两个人吃。”
徐贝贝下意识道:“约会啊?”
钟今噗嗤笑出声:“姐,你在想什么,只是那家餐厅很好吃而已。”
低低的笑声通过盆栽隔断传递在另一片空间,商延思看着定位软件上的绿点,听着耳畔模糊不清的声音,眼神柔和。
钟今出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,现在只不过来确认一下。
他戴上了口罩,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回到家里后,商延思拆开了客厅堆叠的装饰品,开始布置房间。
不明显的红点闪烁着,将空间牢牢锁定。
商延思在装饰树上挂上铃铛,指尖轻轻拨弄,平和的情绪在下一瞬毫无预兆地变得焦躁。
他压制不住焦虑,手指比大脑更快地点进平板上的软件,视线落在一动不动的标记上。
早在猜测那个人可能是他的那一天,商延思就开始监控自己。
他走到书房,画面上的黑点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。
他又一次翻看着历史轨迹,看着和记忆毫无出入的路线图,手指收紧。
为什么还没有变化?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始终没有变化?
即使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自己,但不安如同即将沸腾的水里细密的泡泡,在煎熬中反复破裂。
假如猜错了,也许那个人从窗户或者楼下到达顶楼……这个猜测是很荒谬,但商延思笑不出来。
没有亲眼看见,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微小可能性,也在他心间不断生长蔓延。
即使他每晚都没有看见钟今身上有不应该存在的痕迹,但他依旧患得患失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记,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那么深的咬痕。
今今会不会害怕,会不会痛,会不会抗拒,他都无从得知。
过往的阴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假想和男人做/爱他还是会克制不住生理性地反胃,但如果那个人是钟今,那当然不同。
今今是不一样的,他是特别的,他怎么会让人觉得恶心,他更担忧他会不会伤害到他。
懊恼自责的痛苦不断涌现却又无法纯粹,夹杂于其中的满足的贪恋让人不自觉沉迷,于是情绪像是被割裂,陷入忽喜忽悲,忽而平和忽而狂躁的神经质中。
然而深埋于所有情绪内里的恐惧,才是他最想逃避的也是他之所以不敢笃定的原因。
——今今对他隐瞒真相。
商延思努力告诉自己,可能是今今知道他的病,加上他们之前关系很僵硬,所以今今才瞒着他。
可是,可是,即使是他询问的时候,即使是现在,今今依旧什么也没有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