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风骤雨拍打的窗柩噼里啪啦作响,狂风却卷不走凛冽。
那男人坐在窗下,懒散的把玩着本属于安磬的剑,就如那雨柱一样,是自天而降的嗜血罗刹。
让人心惊胆战!
外边的回廊上,时不时闪烁的雷电光影,拂过男人的眉眼,那是一双佚丽绝伦的眸子。
裴寂瞧见不远处朝自己而来的身影,缓慢放下手里的剑。
颀长的身躯,一身紫衣带着妖孽般的美丽,可是却风眸狭冷,周身带有异乎明显的杀戮气息,整个人裹挟着悍然的野气。
类似于一头漂亮的野兽,吃人不吐骨头。
安磬。裴寂的声音响起。
安磬自诩武功高强,可在这人面前却总是不自觉俯首,上次见他,他的声音言犹在耳
从此以后,你叫安磬。
自那之后,没有名字的昆仑奴,有了名字。
裴寂嘴角噙着懒散的笑,睥睨捭阖,语调漫不经心:不是说好,要为本官效命吗?
安磬无意间触到裴寂的眸光,竟是骤然间浑身发冷,出口的声音却坚定不移:奴,愿为首辅大人以效犬马之劳!
裴寂瞧了眼跪在地上的人,笑着居高临下:效命于本官,为本官办事,为本官杀人,一旦开始,再无退路。
轻巧的语气,落在安磬耳膜,却是一字一句犹如千钧,与野兽为伍,无异于刀口舔血,但他必须抓住机会。
自从上次搏斗过后,裴寂再未找过自己,一度叫安磬心生怀疑。
现下才明白,不过是养兵罢了。
奴明白。
裴寂满意的微微点头,伸手将剑送还给安磬,他鸦羽般的眼睫半压,遮住了一半的灼热嗜血,有什么东西在隐隐雀跃。
明日在兵部,为本官带兵劫杀封文显,事成之后,你会是新一任枢密院枢密使。
轰隆隆的巨响下,天空炸开了一个口子。
一种名为挣扎的厮杀雀跃,已经缓缓烧了起来,在安磬的眼中有了燎原之势。
毕竟,这太诱人了,不是吗?
不肖一会儿,那颀长挺拔的身影,自暗夜而来,缓缓步入雨幕之中。
颇有倾盆之势的大雨,接连的拍打在裴寂身上,雨水自帽沿形成一道道水线,自肩膀滑落,可他仍是从容不迫,没有一丝污泥敢私自飞溅在这嗜血阎王的衣摆之上。
他目光触及这风雨交加,电闪雷鸣下一片混沌。
他想起,每到雷雨夜,自己心爱的小郡主,总是会做噩梦,从前在永安巷,她会似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躲进自己怀里,哭的泪水漪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