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首辅大人的原话,可现在整个朝堂谁不知道,顾侍郎在户部处处被制约,步步被针对,真可谓举步维艰。
那边,顾延翊显得很沉重,可刚走下玉阶,冤家路窄。
顾侍郎可不要气馁了,别到时候老师真的颐养天年时,顾家再无后人。裴寂调子懒洋洋,似乎在同什么人说笑一样。
裴寂,你别太得意了!你从我手里夺走的东西,我会一点一点重新夺回来!顾延翊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,他已经无奈让步许多,可裴寂仍是紧咬不放。
裴寂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继而拍着手大笑,笑够了,才稳住了身子:夺回来?你的东西?本官这里有顾侍郎的东西吗?
顾延翊听到这话,反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,甚至轻笑了一声:首辅大人,你可知,祭天大典那日,郡主同我说了什么?
裴寂脸色骤然变冷。
郡主说她讨厌你,恨你,甚至巴不得你快些死。
顿了顿,顾延翊侧过身,淡然一笑,好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:你费尽心思又能得到什么?郡主永远不会爱你,不信你算算郡主对你笑过几次?
气氛骤然紧张起来,裴寂眯眼,瞧着顾延翊的视线压迫感十足,危险极了。
没想到,那张几欲发作的阴沉面孔,却诡异的展露了笑颜,两个哈字,仿佛是从他气管里挤出去的,嘲讽却又压不住杀意。
哈哈,顾侍郎真会开玩笑,我家姑娘是什么样的,本官会不清楚吗?
也难怪,本官养的那位小美人娇美可人,在府中时,那一口一个软软绵绵的夫君叫着,谁会不爱呢?所以才叫你这么个衣冠禽兽,徒有其表之人起了觊觎之心。
说罢,他微微挺起腰杆,将那剑柄上挂着的桃木梳展示出来。
这是我与美人许下终身的定情信物,她当时郑重其事亲自给我挂上,还撒娇叫我永远不许拿下来,我心都化了,自然答应她再也不拿下来。
果然,顾延翊脸色铁青,可还是故作镇定:首辅大人莫不是开始胡言乱语了,郡主怎会于你有什么情谊?
裴寂微微靠近他,压低声音:郡主每日都会在家中乖乖等我回来,她会扑到我怀里,说夫君我好想你,还悄悄告诉过我,那个顾延翊最讨厌了,成天懒蛤蟆想吃天鹅肉,最是无用,哪里有夫君这样英勇神武,还长得如此俊俏,还说等开春了要亲自绣制朝服,这样夫君去宫里办差,也能时时刻刻想到珠珠呢
他伸出一根手指,仿佛在炫耀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样,指着自己眼角那三处浅浅的血痕。
看到了吗,这是郡主前天夜里不小心挠的,她心疼的都哭了呢。
裴寂仿佛开了话匣子,越说越得意,他瞧着紧咬牙关,快要忍到极点的顾延翊,愈发开心。
胡言乱语!郡主明明就巴不得赶紧逃离你这个小人!顾延翊一字一顿,眼眸亦充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