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一刀睁开眼,四面白茫,什么也看不见,只有闭上眼手掌覆在眼皮上,才能意识到刚刚自己睁开过眼。
狗一刀席地坐下,沉默的继续听着。
每一个声音她都十分耳熟,她都曾听过他们说话,或是听过他们临死前的嘶吼。
“你为何派我们到归义去,我们会在那里遇到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?”
“你在借刀杀人。”
“我们的命在你眼中就是一条无用的草绳,可以随意割断。”
“汪,汪汪汪!”
几声郑重其事的狗吠将原本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凝重氛围搅乱。
“碰!”
一声击打后,狗叫消失。
狗一刀原本轻松的神情在狗叫声消失后凝滞,她单手按地,慢慢站起身,“倒是辛苦你们搜集了不少信息,只可惜,唯独可能搅乱我的声音却被你们自己打破。”
“在其位谋其事,政客、军人因罪责而死,因职责而死,理所应当。我的确杀人无数,可我只认我对不起那只汪汪叫的狗。因为人不会因为杀狗而死,它也不该被我因咬人而杀。”
寒光闪过。
“咔嚓——”
大片木块断裂声在四面响起。
雾散。
只见甲板之上不见一人,周围尽是散落的木头人碎片。
狗一刀记得这里的路,她也已经猜到那几人被带去了哪里。
上次来时是晚上,贺尚书的那座如庙宇似的衙门发出朦朦光亮。
现下分明青天白日,却因为白雾萦绕,大殿透出的红光显得比上次更加诡异。
走近了才发现,整个衙门都用红灯笼绕了一圈。
狗一刀一脚踹开大门,走进殿内。
殿内宽大,窗户低矮,里面白日也没什么光线,如夜间一般黑暗。
“唰——”
火光如上次一般次第点亮。
狗一刀随意捡了个座位坐下,悠闲地看他们接下来的表演。
两边木头人列队从肃静牌后走出,“威武——”
在狗一刀看着木头人说话时,几步清浅的足音也没能逃过她的耳朵。
贺尚书偷偷摸摸从堂后步步缓爬到太师椅上坐下,“大胆狗一刀,来到堂前还不下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