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,多半会在第一时间向父亲母亲求助,自己可想不到什么解决的法子。”
苏源忍俊不禁:“小皇孙尚且年幼,再过个几年,等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,心性也会随之变得坚毅,再多问题也都将迎刃而解。”
赵修远和赵云廷不明觉厉,点头如捣蒜:“所以苏大人何时给我们新的故事书?”
苏源:“......稍后微臣就让人送来。”
对几岁的孩子而言,再多的人生哲理也比不上一本故事书。
“在这之前,小皇孙可莫要忘记喝药。”苏源权当看不到两人耷拉下来的嘴角,继续说,“只有喝了药,身上才不会痒,才能好得更快。”
在故事书的诱惑下,他二人只得怏怏应下。
汤药是山羊胡送来的,谁都不敢让小皇孙喝下。
奶嬷嬷自觉接下熬药的任务,一路小跑着出了门,临走前还不忘招呼门口的仆从进来伺候。
提及药房,也让苏源想到还在药房里等消息的八字胡。
估摸着时间,差不多也该一船人团聚了。
......
再说药房那边。
御林军前去抓人的时候,八字胡正坐在药材柜前,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扇子扇风。
面前的瓦罐噗嗤噗嗤冒着热气,八字胡却置若罔闻,思维早就随着山羊胡的离开,飞到种痘点去了。
嘈杂喧嚣皆不入耳,满脑子都是姚泰得手了没。
其实他拉姚泰上贼船,也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背锅的。
若事成,五万两轻轻松松到手。
若不成,他也能全身而退,不沾半点嫌疑。
可以说,八字胡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。
可惜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,他终究是棋差一着。
御林军踩着沉重而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进药房,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八字胡。
八字胡只觉得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,后背一寒,猝尔回过神来。
一抬头,就看见门口的几个御林军。
八字胡做了亏心事,正心虚着呢,登时脑中警铃大作,丢了扇子就往药房最里面走去。
药房有个后门,那个人给他安排的逃生路线也在后门口。
所以只要他提着一口气冲出后门,就能逃出生天了。
却不想他一个手不提四两的弱鸡大夫,论速度如何能与御林军相提并论。
八字胡隐约记得自己只跑出去三四步远,就被钳住双手,死死摁在地上。
这、这么快的吗?!
他跑路的时候,御林军分明还在门口来着。
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,就在一众同僚震惊的注目下被御林军提溜到一间屋里关押起来。
旁边是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御林军,饶是八字胡满肚子坏水,也还被盯得头皮发麻心口直跳。
仗着御林军没明说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,八字胡大喊冤枉,哭嚎声连被关在隔壁的花匠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花匠:“......”
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蠢货,无论如何也不会选他。
山羊胡、八字胡还有不幸暴露的密探各有各的后悔,却只能被绑在昏暗的小房间里,和御林军大眼瞪小眼。
苏源得知皇庄上所有的潜藏威胁尽数落网,让人给赵修远送去故事书后,便开始拟写奏折。
此事非同小可,苏源直接给奏折打上“急奏”的标签,猩红的记号一目了然。
至于内容,除了陈明扶桑密探和太医之间的肮脏勾当,苏源还想弘明帝自请罪。
第一罪:以下犯上。
违背皇家小祖宗们的个人意愿,用绸布缚住他们的手脚。
第二罪:冒犯皇嗣。
为了让山羊胡暴露马脚,自作主张以小皇孙为饵,引其踏入陷阱。
虽然苏源这么做的理由十分、非常、特别充分,大多数人在经过深思熟虑后都会这么做,可还是得报备一下。
以免被“有心人”捕风捉影,成为构陷、攻讦自己的理由。
苏源献上牛痘,本就又立一大功,很难保证没人眼红,想要拉他下去。
而今正值能否更进一步的关键时期,容不得半点差错。
拟好急奏,苏源并未让人立刻送走,而是暂时积压在案头,待明日一早再送回城去。